天灰蒙蒙的,好像是到了黎明时分,又好像是黄昏的光阴。
清欢坐在床边,望着外面这阴冷的天空,愣了很久。
仿佛回到了她刚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早晨,清溪见她起来惊喜的模样,自己看着这个陌生世界的迷茫无措。
曾经,她也是相府的掌上明珠。她的父母为了她的幸福,甚至以生命为代价。
可是她幸福吗?
到这里已经是第五个冬天了,嫁给李剡也已经五年了。五年过去了,她的眉眼已经有二十岁的痕迹了。
可是她幸福吗?
她想了很多与李剡有关的时间,却发现细细想来,自从自己爱上李剡,所有的事情都或多或少与他有关。
至少在这五年的光阴中,她幸福过,甜蜜过,满足过。
也亦悲伤过,痛苦过,放弃过。
五年前,她的父母为她做的选择是转嫁李剡。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由这个选择引起。
所以,昨晚她的决定正确吗?
她醒来的时候,陈毓修带着其他人早已离开,她失去了另一个选择的机会。
小桃进来伺候她洗漱,打断了她的沉思。
铜镜里映出她的脸,正值女生容貌最美的时刻,眉眼之间却全是忧愁和烦恼。
她想起那个人,曾经通过铜镜与她对视。她想起那两次不同的眼神,一次是爱,一次是欣慰。他变了,可自己这颗心,却从来没有变过。
所以她要留下来,如果需要用到她,她也一定会尽力去做。
军队休整了两天,当然这两天不全是休生养息,檄文已经大量分发了出去。
有些士兵假扮成寻常百姓,将檄文带进城内,现在全天下都只是赵茂是一个逆臣贼子。
而代表正义一方的钟枭和陈毓秀,准备征讨赵茂,光复李家的天下。
至少从造势方面来看,他们这方略胜一筹。
从后来舒谟和钟枭的聊天中,她知道军队不仅仅是要休整两天,而是要等到援军的到来。
舒谟一点都不着急,让清欢也没办法表达出对李剡的担心来。只是不知道赵茂,会对被关押的李剡做出些什么来。
她心里很焦虑,特别是随着钟枭这方不断地声讨开始,她就害怕赵茂被激怒,从而酿成不可弥补的结果。
所以她半夜找到了舒谟,“舒公子,我担心王爷的安危。”
舒谟温和地说:“夫人却放心,李剡定会平安无事。”
只是例行的官话,听上去很符合她的心愿,却没真正说到要点。
她正要追问,却看到舒谟看她的眼神,很坚定,表明自己刚才说的话是有保证的。同时也充满了暗示,似乎是在暗示清欢不要再问了。
清欢不太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舒谟变笑着说:“时候不早了,夫人请早些歇息吧。”
说完,用一只手捂住耳朵,将头歪向另一边,作出小憩的姿势来。
“既然如此,舒公子也请早些歇息。”说完她就退出了舒谟的帐篷。回去的路上,她路过李稷的帐篷。
她心里想着去看看李稷,却还没跨进门就被守卫在门口的士兵拦下。
她很吃惊:“我是殿下的娘亲,我进去看看殿下。”
“夫人请回吧,殿下睡的很好。”其中一个士兵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她不可思议地退后了几步,却陡然发现李稷的守卫增加了几倍,几乎一步就站着一个人。
她没有多说什么,疾步回去了。方才舒谟说完话,就用手捂住耳朵,定是在警告清欢隔墙有耳。
她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直到被守卫拦下,看护李稷的士兵多了这么多人。
她才明白陈毓修劝她离开的意思了。
钟枭根本就靠不住!
陈毓修和舒谟心里早就清楚,只是清欢太傻,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现在,连自己接近李稷都难。对外可以美其名曰说是保护李稷,实际上更像是将李稷软禁起来。
她心里一阵一阵地痛,李稷还那么小,却被卷入这致命的漩涡。
他一个人被囚禁在里面,会不会很害怕?哪怕他害怕,也没办法说出口。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清欢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踹不过气来。若是李稷有三长两短,她又该如何是好?
内心的惶恐让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吃不好睡不着,觉得每一天都是煎熬。
直到某天夜里,军队拔营,看着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样子,她知道到了要去朝城的时候了。
待他们准备好,先头部队早就出发。这里距离朝城一百里,他们要去五十里的地方扎营,作为大本营。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援军,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
舒谟和钟枭前去接待首领,她只能从零零散散的片段中,推断出现在到的只是一部分,大军还在后面。
难怪要开始攻城了。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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