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理寺外已然被汹涌的人潮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如潮水般越聚越多。
人群仿若煮沸的油锅,群情激愤,呼喊声此起彼伏。
“严惩雍王!还我们公道!”的口号声震耳欲聋,一波接着一波,似要冲破天际。
“女儿,你死得好惨啊!”
“我的儿……你才十五岁,娘这些年都还能收到你的来信,仵作却说你已经死了三年……”
“玉丫头,你不是说等再过两年,身契到了被放出王府,就给娘养老,再也不离开吗?”
这些哭喊的人,身上无一不是穿着最劣质的粗布麻衣。
他们是盛京城里日子过得最苦的百姓。
因为过的太苦,家中的儿女不得不去贵人府里为奴为婢。
原本,这条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活路。
可如今他们才知道,这哪是活路,这分明就是死路!
是他们,亲手将儿女送进了雍王府,送去了死路!
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悲痛欲绝的妇人、满面哀痛的年轻男子……所有人都红着眼,孤注一掷的,求大理寺给个公道。
他们的哭声揪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不少百姓也跟着落泪,愤怒的情绪愈发高涨。
贵人,便能如此践踏人命吗?
这一次是雍王作恶,受害的是旁人,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会不会就轮到他们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走,咱们冲进大理寺,让他们给个说法!”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愤怒的百姓如潮水般朝着大理寺的大门涌去。
守在门口的差役们吓得脸色惨白,他们手忙脚乱地握紧手中的刀剑,试图阻拦。
可面对汹涌的人潮,却也显得苍白无力。
人实在是太多了,光天化日之下斩杀百姓,他们也还没有这个胆子。
事情闹到如今这般田地,已经完全压不住了。
……
与大理寺衙门一河之隔的对面是林立的商铺,此刻,不少人都坐在茶馆、酒楼的临河雅间内,静静地看着大理寺外闹事的人群。
一家茶馆的二楼,一扇窗户悄无声息地缓缓关上,可那紧闭的窗户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大理寺外喧闹鼎沸的人声。
“背后搅动此事的人,倒是有几分本事。”李灼月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轻抿一口,才抬眸看向坐在软榻上的男人。
“殿下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软榻上,齐王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头戴玉冠,脸色算不得好。
“虞晚。”
他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李灼月一时都未反应过来,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疑惑地问道:“谁?”
虞晚这个名字,他觉得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是何人。
齐王拿起手边的酒杯,将杯中酒一口饮下,重复了一遍,“安国公府的虞晚,礼部侍郎云觞的妻。”
齐王这么一说,李灼月当真想起来了。
他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就是安国公府那个丢了十几年又寻回来的嫡长女?”
齐王眼底闪过一抹幽暗,“是她。”
李灼月不禁皱眉咂舌,脸上露出一抹轻视:“她一个女子,有这么大的本事?”
齐王抬了抬眼眸,浅褐色的眼眸冰冷,“她一人自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李灼月缓缓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殿下的意思是……”
“她最近与萧家的萧欢颜走得近,还有。”齐王眸中闪过一抹冷厉,仿若出鞘的利刃,“你可还记得,安国公府还有个嫡次子。”yu.et
李灼月眼瞳微动,心中一惊:“你是说虞清淮?”
随即又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今年方才十三岁吧,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
安国公的嫡次子虞清淮常年在外游学,鲜少在人前露面,是以许多人都快忘了,虞家还有这个小儿子。
齐王轻笑了一声,“你以为,太曦、华阳、惠灵还有琅琊等地的世家仅仅是因为雍王虐杀女子的谣言便有所动作的吗?”
“若无人出面说动他们,他们会轻易掺和进来?”
不止盛京城,雍王的事如今已经闹得各州皆知。
除了一心只惦记着怎么杀云觞,正往惠州奔波的雍王本人。
李灼月脸上的神色冷淡下来,“看来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将雍王拉下水,殿下恐怕也难保住雍王了。”
齐王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眉梢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啊,这一次,虞晚此女,可是让本王栽了个大跟头。”
这是李灼月第一次听齐王频繁提起一个女子,他目光定定地看着齐王,眼中带着几分试探:“殿下准备如何对付此女?”
与齐王交好多年,李灼月最是清楚齐王温和外表下,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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