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时辰仿佛格外漫长,长到姜影感觉做了许多事了,他仍旧没有好转。
好像小黄们也没什么效果了,高珩翊勉强挤出一缕神智,眸光幽幽,发青的指关节攥住姜影。
气若悬丝,嗓音可怜到了极致,
“姜儿,我疼…”
“浑身都疼…”
“骨头都在疼…”
他脸上苍白,涔涔的汗珠凝在上面,此时正抿着嘴唇,犀利的眉峰好似也没了锐气。
若是他清醒着,依照他的脾气秉性,绝对不可能说这么软的话语,像个撒娇求抱抱的小孩,眉眼全是脆弱。
姜影看着他的模样,温润的远山眉敛起,心里有一个地方浅浅的抽痛。
只能用力抱住他,轻轻浅浅的嗓音在他耳边安慰他,低低温言。
“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就不疼了。”
女子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陪他一起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高珩翊蜷缩着,嘴唇被咬得不成样子。
弱弱的睁开眼睫,看到她像渡了一层白光的柔和脸庞,说着这世上最温柔的话语。
淡雅的温香钻进呼吸间,让人上瘾,忍不住接近,再接近。
……
“姜儿……”
“怎么了?”
姜影此时也不在乎他的称呼了,只要他喊她她就会回应。
“我疼……”
“我知道。”
姜影知道他并不是希望她能减缓他的痛,只是想喊一喊罢了。
好像这样,就能不那么疼。
“如果黄老没有找到解药怎么办?”
“那我是不是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姜影低头看他,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嘴角。
“不会的,师父一定会拿回来。”
“而且不是还有我吗,殿下不是说你相信我么?”
自从中蛊以来,过了这么久了,痛了这么多次了,也没有见他悲观沮丧过,而这次却说了出来。
这次的失败,他心里应该有点绝望了。
姜影拿过一旁的白布巾,仔仔细细的擦掉他脸上的汗水。
指尖柔韧细腻,仿佛蕴含了无限的力量。
高珩翊道:“可是万一呢?”
“姜儿,就算他带回来了,可是我不确定,还能不能忍过后面这一个月。”
“那种噬心挠肺的痛苦,再也不想忍受了。”
姜影比谁都清楚,这种痛感,足以让一个人丧失活下去的念头,很有可能就在下一次发作前,轻生了。
她担心的也有这个。
他也出现这种状况了。
他如果有了这个念头,那就十分危险,以他的能力,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姜影深吸一口气,一定要激励他,让他有动力,有希望。
可是,他的动力又是什么呢?
皇权?实力?理想?
都不是。
“殿下,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你不想去感受吗?”
“任何时候都不要有刚才那样的想法了,你能忍过去的。”
“小时候十几年忍过去了。”
“不要轻易放弃好吗?”
姜影抿嘴。
“我会哭的。”
高珩翊眼睛眨了一下,没有言语,呼吸也放缓了。
空气一直静默着,朦胧间有淡淡的暧昧。
姜影一直保持着扶着他的动作,心里却像有蚂蚁在爬,手臂有点酸痛了也没僵持着,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眼睛放在烟灰色的幔帐上,有点失神。朦胧间,两个人心知肚明。
高珩翊手渐渐爬上姜影的腰,姜影也没发觉,瞳孔有些发黑。
高珩翊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轻柔,带着低低的恳求。
“姜儿…如果熬过了这次…你能放下心里的成交吗?”
姜影道:“我对你没有成见。”
高珩翊道:“你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姜影闭了闭眼。
高珩翊道:“不要在乎年龄。”
“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我早点出生。”
“我自卑,自卑不能比你大,自卑不能像曲战枫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保护你。”
“这是你的压力,也是我的压力。”
“我担心你嫌我幼稚,嫌我不成熟,嫌我不能给你安全感。”
“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个,失去所爱之人。”
姜影耳廓发烫,话像变成了滚烫的小球,从耳蜗滚到了心里。
像炎炎熔浆,化了冰封的心。
这是她的压力,也是他的压力。
她只想到了自己的压力,却没像到他也会因此难过。
高珩翊拉过她的手,顺势躺了下来,脸躺在她的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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